朝中和军中的霍党,不少是和乐成一起在大将军府正堂上吃过饼的人。
原本空荡冷清的诏狱,变得越来越拥挤,越来越吵闹。
从早到晚,乐成总能听到凄惨的哀嚎声和叫屈声。
身陷囹圄的乐成虽然没有机会与他们搭上话,但是他的嗅觉何其敏锐,很快就才想到长安城里的情形有了新的变化。
而且是对霍党非常不利的变化。
从想通这个关节开始,乐成的惶恐和不安与日俱增。
他不止一次地讨好诏狱令陈修,想要打探一些消息,并且还多次主动要求上堂认罪。
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。
想要认罪而不得,这是更加可怕的一件事情。
于是,撑了许久的乐成,精神一日坏过一日,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每日除了吃喝拉撒之外,就是默默地对着牢室的一堵墙坐着,念念有词:不知是在向天帝祷告,还是向祖先求庇护。
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。
在乐成彻底崩溃成一个癫子之前,得知自己要上堂受审的消息了,这让他紧张又亢奋。
此刻,这狼狈的乐成跪在堂下,虽然低着头,却一直用眼睛不停东张西望,不似常人。
至于另一边已经被松了绑的田延年,没有在诏狱里吃过苦,面色红润许多。
但是,这并不意味着田延年要更加冷静和淡定,毕竟长安城这十几日的动荡他是完完全全看在眼里的。
自然知道霍光和霍家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关头。
除了惊慌之外,田延年更多的还是懊恼——他没想到天子雷霆手段,十几日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。
以至于自己还没有做好决定,就被拿到这堂下来受审了。
……
御史中丞魏相坐在堂上的榻上,似笑非笑地看着霍光的左膀右臂,心中冷笑不止。
他不急于发问,而是先让二人胡思乱想了一番。
不战而屈人之兵,靠的就是对方自己的胡思乱想。
眼看田延年和乐成跪得是越来越不安分了,魏相终于打算开始了。
在谋逆案、弑君案、贪腐案这三大案当中,自己手中的贪腐案自然最无关紧要。
既然无关紧要,那就更要速战速决,才能让天子看出自己的本事。
天子给了三日,魏相打算只用一日。
终于,魏相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案上的惊堂木。
这方小小的惊堂木不知道用了多少个年头,已经被磨得黝黑发亮了,边角也都十分趁手,散发出一种象征权力的黑色光芒。
说不定,此物还是大秦时留下来的古物呢?
魏相嘴角抽动着笑了一下,就猛然举起了惊堂木,狠狠地拍在了案上。
“啪”的一声传来,虽然不算太响,但却有一种特殊的魔力,让堂上的属官吏员尽数振奋精神了。
乐成和田延年更是身躯一震,惊慌之色更重,跪得又直了一些。
“本官不与你二人虚与委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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