岭南郡治番禺城,就地栽培。
耿忠任农学博士多年,尤擅栽培和移植的农艺,特意向农业研究所的直属上官毛遂自荐,请往岭南。
义父难得从渭北返京,苏媛原本颇为欣喜,然闻得此事,却不免有些担忧了。
身为掌肃卫生部的大农少卿,她对各郡县的气候都颇为了解,岭南湿气重,无论是夏季的湿热,还是冬季的湿冷,北方人短时间内皆颇难适应。
尤是义父已年近花甲,且从未踏足过大江以南,更遑论岭南之地,怕是更容易害病了。
耿忠见得她忧心忡忡,虽觉老怀大慰,却是摆了摆手,不以为意道:“这有甚的,昔年为父在雁门戍边时,吃不饱,穿不暖,还受了箭伤,也没见害甚么病,好端端的活到现如今,端是锦衣玉食的养着,再不寻些差事,多多动弹,终日混吃等死的长膘,反倒折了福,短了寿。”
“……”
苏媛默然不语,脸色却是不怎的好看。
自家义父说话真真百无禁忌,她虽不迷信鬼神,然身为医者,惯见病患与家眷的生离死别,实在不喜闻得亲人轻言“生死”。
耿忠瞧见她的神情,不禁摇头失笑。
这丫头,昔年那般温顺乖巧,嫁了人,生了娃,却是转了性子,动不动就吹鼻子瞪眼甩脸色。
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,或许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。
便在此时,门房来禀,说是太子殿下驾临。
父女俩忙是起身,整襟正冠,往前庭去迎。
刘沐见得两人出迎,忙是紧走几步,伸手虚扶耿忠,没让他作揖下拜。
“快快免礼,老人家乃是婉儿的长辈,今日登门拜谒,本该孤王见礼才是。”
刘沐如是道,倒也不算失去尊卑分际,他与赵婉虽未大婚,然对其长辈执晚辈礼也无不可,就算皇帝陛下,拜谒师长时也是行礼的。
“殿下切莫这般说,恁得折煞老朽!”
耿忠不似苏媛般位列诸卿,只是区区农学博士,得爵五大夫,是真不敢生受太子见礼,怕不是要折寿的。
“呵呵,老人家便是耿老先生吧?”
刘沐对亲近之人本就不甚拘礼,也没再虚言客套,随二人入得正堂,笑问道。
“老朽正是耿忠,昔年得蒙圣恩,腆为农学博士,可当不得殿下唤先生。”
刘彻笑意更甚:“当得起,当得起,孤王曾听父皇提及,昔年与皇祖父微服出游,查看南山官田,还曾到老先生家中蹭了顿午膳。”
耿忠闻得陛下仍记得昔年故事,又是感动又是汗颜:“殿下说笑了,老朽当初有眼无珠,不识圣驾,只做了几道粗鄙吃食,现今每每忆及,皆是惶恐懊悔。”
“哈哈,老先生无须如此,皇祖父和父皇早吃厌了珍馐佳肴,偶尔常常寻常农家的粗茶淡饭,反是更对胃口,况且听父皇说,老先生的厨艺可着实不差。”
耿忠憨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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