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够了。更何况,现在的她还剩什么?说不了话,还满身的疤,有时候压不住情绪了,便如现在般神经质的模样。
不用照镜子,她都知自己此刻笑的是何等阴阳怪气,尖酸刻薄。
连她有时候都厌恶如今的自己,更何况是旁人。
反手推开了他,她继续蘸墨落笔,写下。
‘需要我做什么事,直说,我应了。’
‘其他的就不必了,别妄想我会给予任何回应。’
写完后她猛朝前头佛像处掷了笔,直接转身离开。
她的这些话直击他心脏,若在从前他会生怒,可如今他只剩疼惜。他在佛像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细瘦单薄,踽踽独行,佛像的薄烟好似屏障般,将她与外物隔离开来。
他没有急着上前追去。今日这遭让她失了控,同样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。她需要冷静,他也需要。
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,他方收回了眸光。
转身往走向佛像的方向,他睫压住眼,俯了身抬袖仔细将那佛像基座上染得墨汁擦净。等起身往外走时,他手指扯了下襟口,不经意抬眼间,狭长的凤眸凶光毕露。
她今日那宛如刺猬般扎人的模样,着实是扎痛了他。
她如何会成这般模样,如何旁人待她好些她便奋起反击,个中缘由,他可是清楚着呢。
“九爷,您这是……”外头候着的曹兴朝见他满身狼狈的出来,不免惊诧不已。再联想前头她也顶着满身墨汁,脸色差劲的出来,不仅惊疑的想,莫不是两人打起来了?
宁王不在意的随手摸把脸上迸溅到的墨,看了眼天色。
“几时了。”
“过酉时了,也是时候该进宫赴宴了。”
宁王闻言就俊眼微阖的笑,“是啊,的确是该赴宴了。来人,给我更衣,手脚麻利些,莫耽误了我入宫的时辰。”
曹兴朝瞧他模样,眼皮磕碰的直跳。
每年除夕夜,皇亲国戚及三品以上的重臣们便会入宫赴宴,这是惯例了。
今年亦是如此,君臣举杯相祝,其乐融融,和谐热闹。
瞧来一切与以往没什么不用。只是谁没料到,在酒过三巡后的下半场,宴会却出变故了。
因着圣上年迈,近来龙体多有微恙,所以就早些的退了。圣上从席宴中一退,王公大臣们难免就多了些自在,相互敬酒说笑,气氛也颇为热烈。
酒酣耳热众人吃酒正尽兴之时,趋近前列的方向却陡然传来喧哗声,伴随着宫娥们受惊的尖叫声。殿中央的歌舞声戛然而止,王公大臣们慌忙起身朝混乱处看去,接着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响在殿中。
两亲王打起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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